苦眺

【非人哉/红孩儿X龙女】考试风波

 为善财龙女CP写的拉票应援文

在CP投票结束前赶上了！

非常疑惑，这对CP的票数明明那么多，为什么产粮却这么少…希望越来越多人喜欢他们！

 

“所以，这道题你能理解了吗？龙女。”

 

暖橙色的夕阳混着彤霞破碎的红光渗入窗框，洋洋洒洒地覆在少年和少女的身上。

 

时钟在墙壁上发出滴答的走动声，红孩儿微微侧过脸来，凝望着面前的少女。她正将原子笔抵在下巴上对着练习册上的习题发呆，放空的两只眼睛暴露了她正在走神的事实。

 

“啊？善财，你刚才在叫我吗？”龙女如梦初醒地将头抬起来，精致小巧的犄角在她的头顶微微颤动。

 

“真是的，你又没有好好听我说话，”红孩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幽怨地抬起了一双燃烧的赤瞳，“下次分班考试马上就要到了，照你现在的成绩来看，我们又没办法分到一个班了。”

 

“......”龙女托着腮安静地看着身旁少年较真的样子，没有吱声。身边的这个家伙即使过了百年还是一副没什么长进的样子，那张皱着鼻子的稚嫩小脸似乎永远都藏不好情绪，说话和思维方式也是一等一的幼稚。

 

“龙女，你怎么不理我啊？”红孩儿显然听不到龙女在心里对他的吐槽，他歪了歪头，蓬松脑袋扎着的低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扫来扫去，在校服外套上画出透明涟漪。

“善财，我不像你一样，有考进实验班的远大志向，”龙女心不在焉地捻玩着蓝绿色的长发，溢出流光的眼瞳注视着身边的青梅竹马，“对我来说，考69分和96分没什么区别，再说了，还有哪吒给我垫底。”

“喂...你都是初中生了，怎么能还和小学生比成绩啊！”红孩儿震惊地说道。

“那你还和小学生比身高呢。”龙女转过头，幽幽地回驳。

“……”被毒舌的少女怼得哑口无言，红孩儿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他的手指杵着笔杆，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上的模拟考卷，那些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仿佛在诉说着青春期的酸涩快乐的心情。

一切声音在房间中消失殆尽，台灯的光芒渐渐湮没了窗外暗淡的斜阳。龙女停下了捻玩头发的动作，她轻叹一声，终是将课本和习题摊开，试着将视线定格其上。

“真拿你没办法，”女孩没有回过头看红孩儿，而是屏着一口气，又轻又温和地嗔怪道，“好啦，我会好好复习的…不过能不能和善财分到一个班，我不能保证。”

少年讶异地转过头，赤艳的头发如尾翼挟卷着烈阳的凤凰，他睁圆眼睛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尔后眼角上挑，一双星光熠熠的瞳睨在一起，眼睫挽着不均匀的光碎，像蜻蜓透明的翅膀。

皓齿微张，那一笑让龙女在座位上怔了几秒，少年英俊的模样和千年前初遇他时的那日，完好地叠在了一起。

过了半晌，红孩儿才开口说话，他的赤瞳中渗出了一池舞动的红鳞锦鲤，“谢谢你，龙女。”

龙女并没有花时间去思考，红孩儿为什么会对自己道谢。

这世上还有好多她活了千年也没办法理解的事。为什么一到数学课就想打瞌睡，为什么深海之下游藏着千百种形态各异的鱼和珊瑚，为什么善财明明粘人又孩子气，他们却成为了最合拍的搭档。

与其思考这些，倒不如在下课时间混迹在叽叽喳喳的女生堆里，去小卖部买冻得结成冰碴儿的汽水和芝士面包。

漫长的走廊充斥着初中女孩们银铃般的欢笑声。烈阳在窗框周边刮擦着挪移，赤烈的光一寸寸抚摸着教学楼墙壁上龟裂的蓝色油漆。

龙女手抄口袋，表情淡漠地听着身边的女孩们口中毫无营养的话题。

“最近月球频道新播的偶像剧真好看哎！！看完之后我也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了。”

“知道吗？这周末和男朋友逛街的时候超逊的，我竟然遇到了班主任…”

“听说你这几天晚上都在和暗恋的男生发信息吗？真是让人羡慕哎！”

女孩们聒噪又喜悦地交换着话题，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从唇齿间渗出，直到走近楼道尽头的实验班，那笑声才不约而同戛然而止。

少女们情不自禁放慢脚步，掌心虚掩住刚刚开怀大笑的唇，那余光缓慢地逡巡着，半晌才落在了A班的角落里。

“你们快过来看…善财同学又在认真学习呢。”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其他人便一股脑儿挤到了教室的后门，掖着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

龙女听到了青梅竹马的名字，便敷衍地掀开眼皮，循着女孩们指尖的方向慵懒地望去，在空旷的教室里，她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书桌前认真温习功课的红孩儿。

即便是低着头写写画画，少年的后背依然如绷紧的弓弦般一丝不苟地挺立着。善财的红发依然明艳又热烈，马尾却比以往扎得更低了一些，毛茸茸的发尾像穗状的凤尾花，在少年干净的衣领上左右扫荡着。

“不得不说，善财同学真的很养眼诶。”

“是品学兼优的理想型呢…”

“这种优等生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啦…”

好友们的哀叹在耳畔响起，龙女抱着手臂凝望眼前的少年，心里别扭地嘟囔了一句“这家伙有什么好的”，却在目光触及少年俊朗的侧颜时，心跳空了好几拍。

龙女暗想着，自己的花痴毛病似乎更严重了——至少千百年以前，她可从来没对着红孩儿犯过花痴。

在小学时代，早熟的龙女还曾心血来潮地喜欢过几只帅气的龙，不过这些如火苗般脆弱的感情全都无疾而终。

在目睹帅气的龙脸一次次变得跟“猴子”一样之后，受到惊吓的她总是拉着善财在僻静的公园里嚎啕大哭。红孩儿在安慰她的时候完全褪去了平时的孩子气，他变得沉稳又安静，不光将胸膛和瘦窄的肩膀借给她靠，还不厌其烦地将抽纸递给她，贴心地摸一摸她的龙角。

那些回忆在过去发生时并没在龙女的心里激起波澜，却在时过境迁后凝成晶莹的露珠，随着水滴石穿的锲而不舍精神，渐渐滴透了她那颗剔透又柔软的心石。

她渐渐察觉了善财和其他人的不同。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青梅竹马，她却和善财出现了微妙的界限。

溽暑季节宅在家的时间里，龙女常常将房门反锁，听到少年拖沓着鞋子走过来敲门的声音时，她总是浑身一颤，害羞又紧张地抱着赤条条的手臂，隔着门问红孩儿有什么事。

她再也没穿过清凉的背心，在空调坏掉的房间里，她执意穿着保守的T恤和七分裤，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西瓜，飘忽不定的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被牵往红孩儿的方向。

入暑过后，总爱撒鸭子往外跑的男孩似乎被晒得黑了些。往日白皙的肌肤像被渡上一层金色的糖浆。龙女小心翼翼地耷着眼睛望他，看着他因咀嚼西瓜的动作而一耸一耸的喉结，和嘴角沾湿的粉色西瓜汁。

每当这时，龙女就会小心翼翼地将视线从没心没肺的少年身上收回来。她捧着手心里水汪汪的红西瓜，总觉得嗓眼里变得更干更渴了。

青春的悸动都是一时的。就像往常那些无疾而终的单恋一样，她对善财的一时心动也会是一段很快被湮没在记忆中的单恋曲。

龙女这样想着，怔怔望着教室里奋笔疾书的少年的眼睛没舍得移开。直到被盯着的人躯体震了一下，红孩儿蓦然错过了身子，明亮的瞳流转片刻，便迎着龙女错愕的目光回望过来。

少女被抓了个现行，只能窘迫地滞在原地，品味少年的眼睛里的疑惑和讶异。须臾之后，她心虚地垂下了眼睛，与以往的轻描淡写不同，所有无处安放的复杂情愫都从那双金瞳中溢出来，横亘在她和红孩儿之间，如一条金色的河。

“龙女，善财同学好像在看你哦？”

不知是身边的哪个妹子多嘴说了一句，龙女反应过激地别过了头。小心思被看破让她变得尴尬又莫名愤怒。

善财专注的目光就像他口中喷出的火花一般炙热，灼得她浑身都要融化了似的。龙女在门口滞了几秒，在善财正要起身迎向她之前便铁了心背过身子，疾驰而去。

才不能让这家伙猜出我的心思。龙女倔强地想着。

 离分班考试只剩最后两个星期了，此时的龙女正待在反锁的闺房里奋笔疾书。书页被她翻出哗啦啦的声音，奇异的数学字符和物理公式映在她的视网膜上，令她眩晕到难以呼吸。

“还是尽量考到善财在的实验班去吧。”

少女兀自喃喃着。虽然她在与红孩儿独处的时间里格外注重避嫌，但是回想起曾经因为被分到不同班级而抱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红发少年时，她却还是于心不忍起来。

“那家伙果然还是一副需要被人照顾的笨蛋样子啊…”龙女一边答着选择题，一边情不自禁勾起嘴角，“所以，实验班就是我这次努力的方向了。”

分针随着女孩清冽的声音在圆盘上缓慢划拨，直到长短针同时重合在时钟的最高点时，龙女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窗外的月光灵动柔丽，婆娑于洁白的窗帘纱上，沿着地板纹路一路徜徉，最终打在了少女清冷的背脊上。

每一个深夜寒窗苦读的学子都有着真诚的目标。对于龙女而言，红孩儿是她的目标。

辛勤不懈的学习过程持续了小半个月，龙女难得改掉了学习时发呆的坏习惯。

当她执笔打量考卷的那一刹那间，龙女欣喜地睨起了双眸，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此次考试她胜利在握，所有辛勤的汗水都会浇灌她的希冀，在提笔写下熟练的公式的那一刻起，龙女便知道，自己或许能得到理想的结果。

与她所料想的一样，在考试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后，她在年级走廊张贴的分班榜单上，找到了实验班行列中自己闪闪发光的姓名。

少女宽慰地叹了口气，一目十行地打量着榜单的其他姓名——她试图在寻找另一个熟悉的姓名，一个与自己约定了要考到同一个班的家伙的姓名。

可惜事与愿违，即便她将这份实验班名单反反复复看了十余遍，也未曾捕捉到“善财”二字。龙女疑惑地蹙着眉，不好的预感支使着她将目光聚焦在了普通班的名单中，“善财”二字赫赫列入其中。

“诶？！善财怎么可能在普通班啊？”少女惊呼着自言自语着，她下意识回过头，恰好对上了红孩儿复杂的视线。

往日威风凛凛的赤瞳此时委屈得像一双湿漉漉的兔子眼睛。龙女怔怔地站在榜单前面，望着红孩儿挤开重重叠叠的人群，向她走来的样子。

她的少女心一下子又泛滥了，明眸善昧的红孩儿生的一张偶像剧男主角般的俊朗面孔，未翻整齐的校服领子怪异地支棱着，却暴露出叛逆桀骜的气质。

龙女再次发了呆，直到少年温热的掌心携上了她的手，尔后一个结实的拥抱重重地撞向了她。

在喧嚣的人潮中，她被相识了千年的少年紧紧地、深情地抱了个满怀，直到她的两颊泛红，结结巴巴地埋怨着叫骂着也没被松开。

这个笨蛋到底又在做什么啊——

龙女轻轻揪住善财的头发，逼迫他扬起了可怜兮兮的脸。

“呜哇啊啊龙女你这笨蛋！！你这家伙为什么这次真的考进实验班了啊——！笨蛋笨蛋！我好不容易为了你考到了普通班，结果我们这次又要分开了呜呜呜…呜呜呜…”英俊的大男孩在少女身前眼泪汪汪哭哭涕涕。

“你这哭包快放开我啊——一堆人看着呢！”龙女面红耳赤地推搡着面前力大如牛（魔王）的少年，却无济于事。

她再次想起了，在小学的某次分班考试之后，曾在班级门口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善财。

与小时候一样，现在的善财依然珍惜着、依赖着自己，而现在的自己却已经与当初不同，她再也无法用哄小孩的语气泰然自若地赶走考拉般扒在自己身上不放手的善财。

与小学时的那次不同，在善财毫无浪漫气氛下的鲁莽怀抱中，无奈和嫌弃不再是主旋律。

她欲拒还迎地贴近了红孩儿的胸膛，听到的是两颗心一同跳动的声音。

人群唏嘘着离去，只有他们还站在金灿灿的榜单下固执地拥抱。

龙女轻轻叹了口气，踌躇片刻似乎在琢磨如何打破现在的局面。

可最终，她什么方法都没想出来，反倒任由交织的双手穿过了红孩儿的腋下。

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最终温柔地攀向了少年宽厚的背脊上。

龙女轻轻闭上眼睛，用最轻盈最温和的语气缓缓说着，

“善财，下一次，我绝对不和你分开。”

END